文:胡一刀
一碑激起千层浪,吉打日军“英雄碑”,究竟这是谁的错失?
说到历史,尤其本土历史,总是让人联想到枯燥、烦闷,不禁叫一声历史太沉重。其实,问题或是学校教育出了状况,但更大可能是历史课本没有提供完整历史,以致大家缺乏对本土历史的共同想像?
就日本侵略马来亚的血腥暴行,历史课本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对华人的悲惨遭遇几乎更无着墨,试问在这种历史观下成长的官爷,怎么会感受到华人对残暴日军的血之控诉?
以日军在森美兰血腥暴行为例,知知港余朗朗不但被焚毁灭村,还有1474名男女老幼村民被屠杀!日军在庇劳港尾村,亦屠杀了426名成人、249名小孩。日军罪孽之深,叫人难以想像!
根据统计,日军占领马来亚三年八个月,杀害、致死了约莫45万人,单单华人死亡人数便超过30万!
好了,希盟诚信党吉打行政议员阿斯米鲁,受邀为这个日军“英雄碑”揭幕。哎呀,日本明明是侵略军,岂是什么狗屁“英雄”?可是,不但揭幕礼活动名称出现“日本英雄”字眼,石碑旁的历史解说板也有“英雄”字眼。
新闻出街后,华社、评论人、退伍军人协会、马来非政府组织,都不禁跳出来怒吼,阿斯米鲁马上澄清“英雄碑”并非州政府出资,而是槟城日本领事馆为这座日军慰灵碑翻新。即便参政尚浅,何以对日军侵略毫不敏感?
很简单,阿斯米鲁口口声声不认同“日本英雄”字眼,但出席揭幕活动他已看见“日本英雄”字眼,其实他大可立即表态马上离去,不过他却留下来继续主持揭幕礼。最神是,从照片看,阿斯米鲁看似完全没有不悦?
然而,阿斯米鲁事后设法弥补,亲自拆除“英雄碑”的解说板,并要求日方纠正错误。话虽如此,阿斯米鲁没有回应拆除“英雄碑”的呼声。
原来日本在柔佛哥打丁宜也有两座招魂碑。但是,慰灵碑也好,招魂碑也好,英雄碑也罢,如果这是日本纪念军人的一种方式,他们大可在自己的国土设碑纪念,何以要在这里二度伤害我们的感受?
如果你质疑说,现在都已是什么世代了,怎么还在碎碎念翻旧账?是的,必须承认,新一辈的年轻人,对当年日军残暴侵略,不是完全不懂就是似懂非懂,有者甚至对上一辈惨痛遭遇无动于衷。
都说了,历史可以宽恕,但是不可忘记。全马各地数十个抗日纪念碑、殉难者公墓等,都在提醒我们日军之残暴、战争的可怕,而今惊现所谓日军“英雄碑”,对得起当年被杀害的平民百姓吗?
从俸纳金到慰安妇二例,足见昔日执政集团对日治的暧昧立场。
其一,日军占领时期,强迫华社缴纳5000万叻币俸纳金,以惩罚马新华人卫马抗日的行动。战后,华社不断要求日本赔偿俸纳金,殊不知日本已通过东姑时代政府,赔偿两艘价值2500万的货船给马华。
为什么是马华?根据历史学者谢文庆,以及最近出版的郭鹤年传记,马华是在东姑支持下要求日本“血债”赔款。只是,华人多不知晓,何以不曾公布?还有还有,这是日本给全马华人的赔款,还是日本赔款被人偷龙转凤?
其二,日军亦在马来亚强制民间妇女为慰安妇提供性服务。根据日本学者研究,马来亚慰安妇既有马来人,也有华人。马来亚的所谓慰安中心,设在吉隆坡四地,以及槟城、庇劳、马六甲、波德申、雪邦等地。
1993年,巫青团国际局收集调查了一批幸存者的报告,但后来被时任巫青团长的纳爷阻止,最终没有提呈给同年的联合国人权大会。马华投诉局的张天赐,也收集到一些慰安妇幸存者资料,不知何故同样放弃追究。
正视历史不是为了延续仇恨。是的,我们可以超越仇恨,但是不能忘记历史。且再凑一句:“魂兮归来风萧瑟,雨罢落去月苍凉。”哀呼,风萧瑟,月苍凉,他们的泪在流,他们的血在滚。当战死日军犹有人慰灵唤英雄,谁还记得日治时代的无辜殉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