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处处,怎么办呢?灵光一闪,恐怕少不了虚虚实实的假动作,唯有再次顺势使出可大可小的缩班神功。全国华小,遵令配合,左挤右压,班级密度随之火速增至偏高的比重。全国师资也跟着“多”出n百人,总算足以好好的交代。
华小师资,是否足够?2013年,时任教育部副部长魏家祥巡视雪兰莪布特拉高原敦陈修信华小之日公告天下,困扰华校n年的师资短缺,是年首度“从4位数减至3位数”。
2015年12月1日,新任的教育部副部长张盛闻还说,翌年将有1673名老师派往华小执教,填补总计1642师资空缺。信不信由你,反正这意味着,过剩31名师资云云。
这是怎么一回事?圈内人想必知道,说到底,此乃国产的缩班神功所练就的境界:本来三班,减至两班;原有两班,挤成一班,以此类推。如此这般,全国自然一一腾出期待中的“额外”老师。
时光荏苒,倏忽2018年也走完最后一里路。名目上,政府虽新,结构依旧,体系不改,官僚依旧;小拿破仑,处处可见。结果,2019年开学之前,两岸大城小镇,还是那一回事。
《光华日报》援引教总的报告说,保守估计,2019开学,全国之华小将出现600至700个师资空缺,唯派往华小的新科老师只有277位。据此推算,不足多少,一目了然。
开学的日子,不是一早编排好了?师资的需求,不是可以提前算计?何以磨蹭拖沓,总是拉拉扯扯,悬而未决。结果,开学近在眼前,时间是那么迫切了;然而,师资之实际配额,各校仍然没有头绪。
困窘如此,教育部是否来得及可能赶在最后一分钟,立马派来救急的超人,解救地球;还是最终仍然需要劳累学校的董事,必须自己星夜奔走,设法聘请临教,将就将就?
为难处处,怎么办呢?灵光一闪,恐怕少不了虚虚实实的假动作,唯有再次顺势使出可大可小的缩班神功。全国华小,遵令配合,左挤右压,班级密度随之火速增至偏高的比重。全国师资也跟着“多”出n百人,总算足以好好的交代。
是的,很多时候,为了满足当权领导的好大喜功,这个国家习惯了欺上瞒下。新闻报道所显示的报告,总是一则则不吝溢美之词的好消息,而不愿正视这一切实为一场典型的零和游戏,遑论据此深究社会的成本和代价。
那么,我们果真纾解了华小师资的匮乏吗?书面的统计,卷帙浩繁,连篇累牘。洋洋洒洒的档案,钜细靡遗的记录,十分好看。可是,背后的辛酸和血泪,一言难尽。如是我闻,曾有个别临近退休的资深老师,差点被转校。
个别校长,还以此借口,随意外调不为所喜的同事。除此之外,乃有校长抢在调派公文发出前,甚至提前清空老师座位。不但个人之精神和家庭的生活,深受所累;沮丧之余,有者不得不申请提早离职。可惜,一坐在上面,都看不到下面了。
身历此境,重读林连玉的〈57年官方对教育问题的作答〉,必然感伤:“由1951年起,教总主席还没有换,但已换了6位教育部长。我最有经验,前一位教长答应的,到后一位教长就可推说不知情。”
副教长呢,也是。远的不说,自魏家祥,而张盛闻,而张念群,都是这样:沉痾宿疾,兜兜转转。华小师资,是否足够?2020年,南中国海两岸也必然还是面对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