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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董恪宁

尘埃落定，暂告一个段落；现在回顾，2月的变天，其实至少存有多个待选配套。2月23日公正党署理主席阿兹敏连同土团党丶民兴党丶砂州政党联盟丶巫统与伊斯兰党群聚喜来登，是第一个模式（A）。

当晚，现身酒店造势的公正党柏玛尼斯区州议员张发虎坦然透露：首相马哈迪将在傍晚6时前往国家王宫觐见国家元首，预计会在晚间8时30分宣布，组成 “国民联盟”（Perikatan Nasional），替代希望联盟执政。

尽管这样，部分的非巫裔国州议员临时按兵不动，此计没有成真。翌日，第二套行动开始了。土团党宣布退出希望联盟，阿兹敏带领10名公正党国会议员集体退党，唯继续支持马哈迪任相。

同日，马哈迪辞掉首相，跟着辞去土团党总裁。尽管如此，觐见国家元首之后，马哈迪继续受委任为代首相；然则，内阁部长任命随之撤除，静待新内阁阵容安排。此时其中选项是，不分党派的联合政府(B)，而希盟转向支持安华（C）。

不过，两个选择，皆没有落实。27日马哈廸因此建议另一个方案：3月2日国会召开特别会议（D1），选出新任首相；届时如果没有人选获得大多数国会议员支持，则将举行全国大选（D2）。

最终推倒希望联盟政府的，是28日土团党国会议员议决，再推举党总裁马哈迪再任首相，改为提名党主席慕尤丁（E）。政局遽然一变，巫统丶马华公会丶伊斯兰党转圜表态支持。

事情至此，29日马哈迪医生宣布，他已获得希盟和认可，准备重新出任首相一职（F）。国家王宫则御准土团党主席慕尤丁出任第8任首相，翌日宣誓就职，接任大位。

综合六个可能之中，A和E都试图把希盟里相对强势的公正党和行动党排除在外。B计划虽然融合国内全部政党，显然将一举改变现有政府结构，削弱了公正党和行动党的比重。D计划则是一场赌注，谁可能翻盘，谁将会出局，没有人知道。

希望联盟仅有可能维系现状的是C计划。然则，他们不能信服两岸所有的阵线。正因这样，随后才有F的修正版。两者的不同，仅在任相的人选，试图恢复到509前的状态。而林冠英准备让出财政部长，甚至减少配給行动党的六个部长名额。

是是非非不论，如果我们将之视作企业的合并和重组，或许能够比较客观地检视了如此这般的博弈：当市场的占有率七零八碎，愿意整合的中小型公司，最终合力打赢了翻身战。

土团党当初得以立足，恰是游走各党的缝隙之间求生。正因这样，我们看到相生和相克：一方面土团党和希盟切割，另一方面，吉打的布局，促成彼此的需要；原有的政权也因此得以持续至今。马六甲则恰好相反，土团不但不是助力，还是阻力。

慕尤丁这一头非常低调，不动声色，不表心迹的黑马，之所以最后跑赢，夹持的优势也正在这里。从一开始，他不是排在第一的首选。到了中场，他的名字，仍然没有出现在名单里。然则，他是两岸各党同时愿意接受的人选。

这个战局，仿佛是三国演义了：马哈迪、安华、阿兹敏，比如魏、蜀、吴的曹操、刘备和孙权。各有千秋，谁也不愿屈服彼此。最终，相持不下的三大政体都全归司马懿。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何况是三只老虎。

希盟三只老虎如今走了，迎来的是国盟另外的三只老虎：前副首相阿末扎希、未来副首相阿兹敏、提名副首相哈迪。不论这一场选拔赛如何，安华离开这一张大位，是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