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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黄子豪

很难想象，灯笼竟然会成为2020年马来西亚开年的主角。没有事情可以比这个更为荒谬了。

马来西亚其实是一个很好玩的国家。多元种族的结构让我们的佳节庆典、公共假期特别多。这些佳节其实成为了各族人民之间的纽带 – 佳节的食物让我们食指大动，不分种族享有的公共假期也是我们的共同期待，可以在忙碌的生活中给我们喘一口气。在一个一年到头都是高温潮湿天气的国家，我们还可以自我调侃马来西亚其实也是有四季的 – 雾霾、蚊症、榴梿、淹水这四个“季节”，就证明了马来西亚人民其实很友善、开明。

但这几年来国民团结之间的问题不断显现。除了政客在背后操弄以外，我国的教育政策必须负起当中大部分的责任。马来西亚教育制度是典型的中央调控，由上而下的管控模式。上至布城教育部的官员，下至州教育局、县教育局，以及它们管理的各个大、中、小型学校，全部都由中央政府调派。当中央政府掌握了人事任命权，以及大多数学校的财务支配权（除了那些由董事会管控的国民型、教会学校），这就演变成教育部的官员，到校长、教师，都只为中央政府负责，而没有对社区、家长和学生的利益有所担当。因此，在爆发争议性课题的时候，学校的管理者甚少以家长、学生的利益为主，反而倾向跟紧中央教育部的步伐。因为这样才可以确保他们的前途无忧。到最后争议课题往往以“搁置”、“各自表述”的罗生门方式解决，而没有彻底根除。

举例蒲种中学刚刚爆发的“灯笼门”事件，最值得深思的不是为什么政客会针对这间学校的佳节装饰 – 因为政客都是不可理喻的，他们只是利益驱动的动物，所以他的做法固然过分，但是一点都不奇怪。只要利益可图，他可以黑白颠倒，是非不分。真正关键在于校长 – 为什么他对于警察不甚合理的“劝告”，会做出不合常理的解决方案，也就是毫无保留的接受政客的指责、警方的指示，把装饰撤下呢？答案很简单 – 校长和警察都有同样的顶头上司 – 中央政府。警察不想背黑锅，并要减少麻烦，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校长息事宁人。而校长接到同门师兄的“劝告”后，为了避免给自己和上级老板制造争端，那么最容易的方法，就是遵照指示。

这就是为什么，校长作为一个知识分子，明知道农历新年和宗教八杆子都扯不上关系，但他依然决定用这种直接但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答案很简单，顶着正确的教育哲理，本着良心做事，会得罪上司、麻烦同事。息事宁人的话则可以保全自己，为上司分忧。两者之间，没有担当的知识分子，作出的选择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