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董恪宁
舞台前展现气势如虹的任何士气，乃是可以私下悄悄地在后台营造的。新加坡建国总理的李光耀先生曾在《李光耀回忆录：1923-1965》（新加坡：联合早报；1998）追述了本身的体验，明确地佐证这点的千真万确：
“（亲共分子）善于操纵群众大会。他们是出色的舞台监督。每当演讲者在大会抨击紧急法令时，他们带头喝彩的人都会指挥群众长时间鼓掌，使紧急法令看来成为重要的问题。”
李总理说：“起初我不了解这一点，对鼓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这一切似乎都是自发的。但是往后两年，我不断出席群众大会，逐渐了解这些带头喝彩的人总是分散在群众当中。”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李总理透露：“他们还有个头头，其他人都得听他指挥。其他人自己也有三四十个下属，都跟着他鼓掌，从而引发四周的群众鼓掌，一切都编排得很好。”
“任何演讲者如果违反马共的路线，无论他口才多好，鼓掌捧场的一伙人会突然冷落他，发出尖利的嘘声，喝倒采，以及各种各样的噪声，以转移群众得到注意力。”（页220-221）
身在21世纪的网络时代，如此这般的手法，自然落伍了。脸书的“点赞”兴起之后，早有公司代为制造粉丝时时阿谀，刻刻奉承。2017年，爱荷华大学的电脑科学教授Zubair Shafiq和他的团队发现，千百万则“爱死了”，往往全是假造的。
既经勾结网络 （collusion network）的渗透，相互吹捧，举目都是。不仅是在西方世界，中国的市场，也一再涌现大量的“网络水军”，构成层层叠叠的链带：一些专司贴文，有者有偿删贴，各有不轨的运作。
前不久我在〈网络虚拟，新闻造假〉曾引价码显示，每12美金，可以发配200名脸书的水军。折换下来，大约每四块令吉，买得16颗人头；或者每一令吉，4个喽啰。
认识这些，当可明白，眼皮所见，往往不是这样，而是另有乾坤。但是，因为图谋扩大一己或组织的影响力，大家既忘了个人的操守，且搁置了专业之伦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私心既然蒙蔽双眼，盲点自然处处毕现。火眼金睛的读者只要细读署名李铁的那篇火红的〈董总，请不要代表我〉，自然也会觉察文章的字里行间，恐怕也显露类似的破绽了：
“我很认真地看了华小四年级课本的三页爪夷字介绍单元，再找来五年级国语课本详细阅读相关的单元，看完，我有了一个决定——明年学校给家长决定教不教时，我会投下一票支持，让孩子有机会认识友族同胞的文化传统。”
咦，学校还没开课，课本仍然还没出街，李铁怎么可能提前接触“华小四年级课本的三页爪夷字介绍单元”，而且还能从容地“详细阅读相关的单元”？置喙此言，难道李铁其实也是来自后台的“自己人”不成？
是的，这些年月，虚虚实实的舆论之中，也有带头喝彩的人，隐身各媒体的版位之中，指挥群众长时间点击、鼓掌、转送、分享。然则，既是民主社会，民意或可在一时短暂迷失，最终必然露陷。
民间的意思，毕竟如何，为何自诩为史上最佳的副教长张念群的脸书遭到网民围剿，群起留言对着干？如果希盟还在沉溺在509的风光，下届大选票箱一打开，就知道民心一早变心，林冠英也未必一定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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