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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黄泉安

印尼总统选举于5月21日结束，民调及非官方算票显示原任总统佐科(Joko Widodo)以逾11%多数票击退对手，即前总统苏哈托的前女婿普拉博沃(Prabowo Subianto)将军。但后者坚拒再次失败的事实，声称选举出现舞弊，并恫言支持者将会上街示威反对。

原本，印尼选委会打算于5月22至25日陆续公布总统选举官方成绩，但外电报道，军警早已接获国际情报并在事前预先调动兵力，对意图制造骚乱的幕后黑手集团提高警惕。

5月18日开始，共有8个国家对各自国民发出旅途警示，若无必要就得避免入境印尼。这8国是美国、加拿大、英国、澳洲、马来西亚、泰国、新加坡与菲律宾。东盟4国也一直采取防范措施，可见事态严重。

果然，22日当晚，雅加达开始发生暴民示威与骚乱，造成6死200多人受伤的流血事件，暴乱一直延续至隔天，但在军警部队的全力行动下，示威骚乱等活动已被全面平息。

印尼每次发生政治骚动，当地华裔少数民族最容易成为枪靶，惯例发生的掠夺财产与杀人放火事件中，许多无辜受害者都是华裔。这次2019年总统选举，也同样给人草木皆兵的感觉。

历史记载，近年印尼发生多次排华流血事件，其中伤亡最为严重的，包括1965年苏哈多军事政变、1998年亚洲财经风暴级苏哈多下台时段、以及2016年伊斯兰极端派系掀起清算钟万学亵渎可兰经的火爆案件。

但令我个人最感到最敏感的，是重温斯里兰卡复活节宗教大屠杀所发生过的经历，官方论述是社交网络被人用来传递假消息，需被当局封锁。

骚动爆发之前，我在雅加达等地的朋友早已与我联系，通报当地脸书、推特、即时电报（Instagram）等社交媒体，突然出现大量煽动性消息，量数和内容严重性远超以往，而许多负面消息都是对准印尼华裔。

此外，国际媒体都在暗示，本次印尼骚乱背后应该存有幕后黑手，因为社交网络（推特、脸书、即时电报）所掀起的舆论战，其实是承载着酝酿民意、煽动骚乱，进而制造紧张的全套思路，至终目标，是要假借佐科总统倾袒中国政策，来煽动反华排华的民怒。

当时，我个人远在国外公干，竟也通过简讯收到类似的反中反华舆论宣传，发帖者和转贴者是使用几张“黄皮肤蒙面警察”照片，将之宣传为“中国已派安全部队伪装成外国工人前往印尼”、“中国警察打死示威者”的假消息。

由此联想，这次印尼总统选举的后遗症，已不再像以前的排华事件。当年的血腥祭品只是当地华侨，这次骚乱，暴民的社交网舆论战所具体攻击的目标，是反中国、反华人。由于佐科总统引资政策倾向中国，所谓反华、排华的定义，已从印尼内地华人转向中国的华人。

可喜的是，印尼警方采取自我约束的战略，不对暴民使用荷枪实弹，尽量避免背上歼杀庶民的黑锅。直到目前，雅加达警方只是宣称抓捕大约400多名暴徒、无业游民以及专业示威者，同时也辨别出两名“伊斯兰国”(IS)恐怖分子。

但外国媒体分析，伊斯兰国恐怖分子的角色，在此次骚乱只是一个幌子，因为已有许多线索将骚乱的幕后黑手，指向败选的总统候选人普拉博沃将军。

追溯印尼历史，在1998年的排华事件中，普拉博沃当时仍是苏哈多女婿，曾扮演疑似幕后主脑的角色，亲自指挥特种部队（Kopassus），快速遍布印尼各大城市，并多次在毫无预警境况下，展开袭击华裔行动。

2014总统选举，普拉博沃结集伊斯兰阵营参加竞选但败于佐科手下，过后入禀法庭推翻选举结果，败诉后遂又恫言不会就此罢休。

2019总统选举，普拉博沃竞选阵营再次出现许多退役军官与兵士，众多支持者在抗议期间高呼“Usir Cina”（赶走中国人）和“Awas Asing”（小心外国人）等反华、排外的口号。当地华人岂能不操心？

印尼军警情报部队也同样揭发类似的暴民讯息。在围捕行动中，警方发现数百名前往雅加达周边闹事的暴徒，预先领得25万印尼盾（约73令吉）至50万印尼盾（约146令吉）的“工资”，至于负责在重要场所打砸抢烧的暴徒，“赏金”是介于600万印尼盾（约1747令吉）之间。

想想，雅加达周边的每日最低工资仅是13万印尼盾（约38令吉），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金钱的利诱下，雅加达的贫民窟地区必会出现业余暴民，为了准备开斋节开销，不管青红皂白就参与骚乱，无形中也任意践踏民主开放。

印尼选举骚乱事件虽然暂时平息，但幕后黑手在煽动民众的社交网舆论战中，最终目标是要掀起“反华骚乱”的大燃烧效应。只是，这次全面不同的是，传统性的“当地反华、当地排华”口号，现已被“反中国华人”所取代，表面上是印尼境内问题已恶化上升到区域性问题，但暗地里，“Usir Cina”的讯息也语带双关，印尼内地华人，恐怕也是首当其冲的目标。

所以说，佐科再次当选续任总统，警方也再次成功粉碎骚乱，并不意味印尼此后就会安然无事。相反的，只要老谋深算的普拉博沃能够继续享尽民主空间，但却背后密谋，结集军人势力与伊斯兰极端教义者的尚武斗争，然后对准中国人与华人展开“反中反华”的新型战斗，谁能担保这种极端的意识和倾向，不会外溢到咫尺之遥的马来西亚来，被人有样学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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