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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黄泉安

首席部长曹观友透露，今后槟州将全面监督槟州首长机构（Chief Minister Incorporated或CMI）的运作，监督单位是政府高层组成的监督委员会，监督机制是由他担任首席主持人。

是谁一言惊醒梦中人，让他迫切需要这么做？

是前槟城首长林冠英控诉民政卢界燊、中国报及光明日报的一句法庭供词，引起曹观友联想？还是因为马大政治经济学者哥美兹教授严辞批判，州政府设立类似首长机构（CMI）和大臣机构（MBI）的公司，纯粹是为了让政治人物有个“几乎全权控制”州内资源的工具？

林冠英供词是于4月8日槟城高等法庭记录在案，哥美兹博士的批评是在4月10日发表，曹观友说要监督CMI的议决是在隔日（4月11日）公布。

这三起事件共在96小时内发酵，剧情发展得快，且让摆渡人逐一题解。

一、槟州首长与CMI的权限与监督机制。

根据报道，林冠英（首长任期2008-2018）被辩方律师盘问时供证：CMI是槟州政府的一个投资臂膀，不必经过稽查审计，也没有具备董事局或账本记录财源去向。他说，首席部长虽在斟酌土地买卖时拥有极权，但所有买卖决定都与州行政理事会洽商，不是由他（林冠英）单人说了算。

林冠英供词的地点是槟城高等法庭，日期是4月8日，平台是他起诉前槟民青团团长卢界燊的诽谤案。当天，他对辩方律师的盘问证实，CMI没有任何经审计账目或董事部，但针对土地的决策均会咨询行政议会。

这起案件的缘起，是2017年卢界燊针对槟政府售卖太子道地段给槟榔医院扩建课题，批评CMI在未公开招标下脱售土地，是由首长单独批准有关决定。

林冠英解释，槟政府是基于该发展计划被视为高价值外资，因此给予像其他跨国企业一样的待遇，没有公开招标。此外，他否认脱售土地是其个人的决定，而是行政议会的集体决策。

过后，林冠英分别针对3篇媒体的报导和专栏文章，对卢界燊连发3封法律信，但迟迟未起诉。卢界燊表示，林冠英没对他起诉，证明他的言论属实，不具诽谤。结果，林冠英去年正式入禀法院起诉卢界燊。这个案件仍在审讯中。

二、哥美兹教授对CMI权限与监督机制的狠批。

哥美兹博士（Dr Edmund Terence Gomez）是何许人？我于2005年与他结识，当时是马大政治经济学者，现为马大经济与行政系教授，也兼任智库民主及经济事务研究中心（IDEAS）出版的官联企业报告作者之一。这份报告展示，CMI和其他大量的官联企业被创制的背景，揭穿政治人物如何被委任成为董事部成员。

他在林冠英4月9日法庭供词后接受《当今大马》访问时表示，政府设立类似槟州首长机构（CMI）和雪州州大臣机构（MBI）的公司，因为它们纯粹是为了让政治人物“几乎全权控制”州内资源的工具，不是创建来服务公众的企业。而且，这些首长机构的运作几乎没有机制监督。

他解释，这种现象在一些没有苏丹的州属，如马六甲、沙巴和槟城分外明显。他说，他的研究也发现，全国13个州属的首长机构和大臣机构，都不曾公开他们的账目。

他说，就是因为这种不透明作业方式，引发了各种有关基建工程和房屋计划的指控与质疑。

哥美兹表示，他与团队的研究显示，槟城的CMI是完全掌控在首长手中。他说，这宗牵涉到CMI的庭案，是首宗牵涉类似官联企业的案例，而该案件针对不透明但权势庞大的政府机构状况，提供了一些重要的洞见。

他重申，尽管不会获得政治人物的支持，但始终有必要检讨所有在联邦和州政府的官联企业的运作。

三、曹观友决定全面监督CMI。

4月11日被询及哥美兹教授评议时，曹观友似有领功地说，实际上，成立全面监督CMI运作监督委员会是他的主动，早于两个月前组成，委员会以他为首外，另有其他4名委员，即第一副首长拿督扎基尤丁、第二副首长拉玛沙米、州秘书拿督斯里法力占和州财政司拿督莎鲁巴希亚。

他说，这个监督委员会不是董事会，但功能却颇似董事会，负责批准和监督CMI所负责的计划。

四、CMI监督委员会机制。

迄今，曹观友口中的CMI监督委员会的法定地位、机制内容、账目透明度，一切仍不详，目前只有州秘书拿督斯里法力占提供的职务摘要。（一）CMI是直接隶属首长，但上述委员会成立后，CMI将不再是一个人的决定，而是整体委员会的共同决定；（二）2009年成立CMI法案通过时，法案内没有要求机构需要设置本身账户，所有收入是直接汇入州政府的合并户头(Consolidated Account)。因此，今后以账簿记录方式，记下所有通过CMI所得的收入；（三）这种账簿记录方式，将把来自CMI的收入，从槟州财库的合并账户中区分出来，更加洞悉CMI的财源去向。

曹观友宣布成立CMI监督委员会后，马上获得哥美兹的赞扬，但他献议为了扶持公信力、审查与制衡，此监督委员会应该也涵盖其他利益相关者，包括反对党立法议员、公民组织与资深官员及联邦政府代表，确保国州政府对各发展计划都有商议与协调。

值得一提的是，哥美兹给曹观友一赞之后再来个回马枪，责问曹观友槟州是否仍有设立CMI的必要？

他说，“槟州早已设有槟城发展机构（PDC）与槟州州秘书机构（State Secretary Penang Incorporated）州级发展机构，这两个机构的董事主席都是槟州首席部长，但CMI有别于PDC与SSI，对我来说，它纯粹只是首长单人掌控的政治性工具，还要它来干什么！”

哥美兹也重提林冠英在起诉卢界燊案件的供词，重申CMI无具董事局的单人架构，给予首长绝对权势去决定土地买卖事宜。他说，林冠英供证2009年成立CMI时，其中一个考量也是为了“免除繁文缛节”。

他说，“这让人意识到，CMI能让关系到土地发展的住宅及基建工程计划加速进行。现在，槟州政府的‘猫守则’（胜任、问责、透明）深被众人争议，我希望曹观友能把2009年CMI成立以来的账目，坦然对外公布。”

就事论事，如果曹观友能对哥美兹的进谏作出快速的正面迎合，我们应给他一个赞，也祝他早日跨出林冠英的影子，做个无畏无私的槟州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