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董恪宁
日军私刑的惨绝人寰:狗咬、拷打、火烧、灌水、吊问、跪火、挨饿、挖眼、割鼻、剥皮;希望联盟的吉打政府难道都视若无睹?若非,何以默许了『慰灵碑』念纪三名1941年12月13日罪有应得的日本军人?
二战之时,日军久攻中国不下,觊觎南洋丰富的资源,决意南侵,补给大军所需。此举不但立马改变了历史,而且翻转了东南亚的平静安宁。一片片原本乃是黄金遍地的土地,因此满目疮痍。多少家家户户的成员,从此(被)分割阴阳。
当时的事迹,毕竟如何?战后不久,历史学家许云樵先生、蔡史君博士曾经主编的《新马华人抗日史料,1937-1945》(新加坡:文史;1984),从卷帙浩繁的档案、剪报和访谈,写下连篇累牍,钜细靡遗的记录。
吉打一州,自然也不例外,不能幸免。1941年12月12日,日得拉失守,日军长驱直入;仅仅两天之后,已经推进到亚罗士打市区。15日,敌军到了峨仑。16日,占据双溪大年;17日,再从居林南下霹雳。
急速的进度,半岛遽然沧海桑田。自此,吉打在沦陷中度日如年。《史料》所收陈宽非先生的〈日寇入吉打后我侨生命财产之损失〉笔记,日军巧立名目,借助“庆祝元旦”,聚集80万俸纳金。手中既无现款者,则以金饰和契据抵押之。
1942年4月间,日军实施统制军粮,民间所有米较,皆需纳入军管。每担谷价,不过微不足道的2元3角5分。稻农苦不堪言,思之自明。奈何军刀在前,军令在后,人人只好顺应天命,忍辱偷生,静待天明。
间中,战略地点的商店,一律遵旨迁出,转为军用。各种工厂,也尽掉入瓮中:木材、硕莪、瓦砖,米粉、椰油,一律收编。暹米的运输,甚至在半途中被强盗式地拦截,为恶之多端,罄竹难书。
犹为可怕,乃是刑讯的肆无忌惮:狗咬、拷打、火烧、灌水、吊问、跪火、挨饿。以后的检举和肃清,更是处处惊悚。举例言之,1942年4月27日,亚罗士打至少103人锒铛入狱,身陷囹圄。所幸天地怜悯,两次分头释放,最终只有7人遇害。
然则,本州余下各地,不比首都;仅是双溪大年之处,战后曾经找到109具尸体。居林华巫印遭到活埋,找到至少尸骸34具。(页500-501;840)诸如此类,前事不远,历历在目;二战历史的论述,记载亦多。日军的草菅人命,由此可见,迨无异议。
王君汇先生的〈日寇统治下的美农〉,还有不少骇人惊闻之个案,昭显了军私刑的惨绝人寰:“青年世晖被日兽兵挖眼、割鼻、剥皮,用滚水泼死,情极凄惨。”(页502)
身处此境,投入抗日,则是千千万万的壮士。仅是南侨总会1939年2月7日发起的机工服务,半年之内,招募了3200生力军。《史料》又载:吉打共有63人报名,最终40人走到前线。(页63)
诸如这些,不过是70余年的往事,希望联盟的吉打政府的当权领导,难道都视若无睹?若非,何以默许“慰灵碑”念纪三名1941年12月13日罪有应得的日本军人,甚至借口此碑旨在“宣扬和平及和谐”云云,而不赶快拆除以解民愤?
不管怎样,除了高调反击,华社和华团不妨思虑通过网络的力量,再版厚达1032页的《新马华人抗日史料,1937-1945》,广泛流传二战血写的悲痛,建设国人的反战共识,也顺带提醒当政的贵胄,要安慰的,实是为了国土家园奋起抗日的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