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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董恪宁

遵奉科学管理之名，一切机制量化了。不论目标，还是过程，乃至最终的绩效，皆要借助数据显示、测试和评估。国家教育部名下各种灵光一闪的项目，如今自然亦不例外。

举例言之，倡导中、小学生阅读，则有所谓的“因书而贵”（Nadi Ilmu AmalanMulia，NILAM）的计划辅之，据说里里外外参与的学生高达97%之多。可见计划的成效斐然！

惊人的是，总之2016年的统计显示，那一年里我国学生平均每年阅读28本书，相较2015年的26本，增加了2本书。据此推算，信不信有你，每个月人人都至少读了两本书。

年前的新闻报道，曾引教育部副总监阿敏的话说，此乃佐证计划非常成功云云：“只要学生的平均阅读量增加一本，则意味着我国学生阅读书本总数，增加了500万本。”

但是，不知教育部如何着手检验统计之可信？学校确认阅读，不过是仰赖学生笔下的阅读记录而已。他们怎么知道白纸黑字所记录的那些文字，其实不是抄自书摘的片段呢？应对政策嘛，就一句话：唯投其所好而已。上有所喜，下必迎合。记录阅读，自然也是如此亦步亦趋。但是，一旦查看课余时间的有限；说实在话，年度细读两本课外书，还真不容易。实情到底如此？

教育部只要抽样检测，学生的记录，或可从中发现，阅读的真相，未必是那么一回事。前提97%爱书人的作业，恐怕纯属命题的应景八股文，纯属意思意思。可惜，朝廷所好，不思读书风气不盛的缘由，而是一头钻入统计的牛角尖，寻找良好感觉。

若是阅读风气大兴，书商印书，为何仍然只印区区一千本，还卖不完？国家图书馆总监纳菲莎还说每年需要出版三万本书，真是开玩笑了。现在好了，新朝当政，这套相关的评估系统（IQNILAM）虽已展延，唯不取消；图的是什么呢？

课堂既然如此，课外的那些绩效，也就可想而知了。尽管这样，教育部始终踌躇满志，准备推介“国家10年阅读计划”，希望赶在2030年将马来西亚改造阅读之王国云云。

什么概念? 教育部长马智礼如今透露，政府计划将在公众场所、快餐店和嘛嘛档设有专用的阅读角落，希望国人不再人手一机，处处低头，而是手不释卷。读书破万卷。

“我们想象一下，购物中心将有书柜，另设阅读角落，丈夫等着太太瞎拼之时，可以翻阅。佳节期间，开车返乡，逗留加油站小休息，也能读书。……希望大家捐书，分享书海的喜悦。”

部长之善意，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我们也不妨想象一下，试图从中可以感受现场的气氛，则可合理地怀疑，他似乎不知每逢佳节时分，油站的人山人海，多如包包。谁可能还有闲情在过江之鲫的细缝中，悠闲地投入书海的海阔天空。

那么，嘛嘛档呢？街边灯光的昏昏暗暗，大家想必都领教了。怎么看书？一手油腻的美食，一手翻阅一页页的书香，可能吗？2030，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们想象一下，心里也许也就痛了一下。